第5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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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【小小一個包廂, 真是人才濟濟啊！】
【小悟怎麽睡得著！不覺得咪咪涼颼颼嗎？！哈哈哈】
【感覺敦敦完全被姐姐所同化了呢哈哈哈哈哈】
【不用異能、只肉搏的話，兔兔打不過虎虎叭？】
【兔兔還不知道自己最想見的黑泥魚就在門外！希望他能守住褲子！否則師生時隔多年重逢，他卻被老師目睹他失去了褲子, 那該多社死啊哈哈哈】
===
國木田獨步向太宰治投去了詢問的視線, 後者三言兩語解釋清楚，關於這個“幫助委托人尋找離家出走的配偶”的任務, 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情報, 等於是結案, 整理完資料，交給委托人即可。
敬業型偵探國木田獨步, 聽聞太宰治已經搞定了工作，表露出了對搭檔的效率感到滿意、又對搭檔吊兒郎當的態度甚為不滿的神情, “這個任務原本屬於谷崎, 可你卻非要把它攬下來……我還在暗自納悶你為何突然間主動接案子，而且還是這種並無趣味的尋常事件……”
他的視線含著滿滿的嫌棄，將一襲白西裝的搭檔從頭看到腳，從撩起一半的黑色劉海, 到輕佻卻俊美的笑容，“不是說好了，三人都偽裝成服務員嗎？你怎麽變成了穿著高級貨衣服的牛郎？！……你接案子的目的, 就是想體驗當牛郎的滋味吧？！你看起來真上道啊！”
“我確實是以新報到的服務員的身份入場的。”太宰治微笑著，“可總經理看見我，說我當服務員太屈才了, 非讓我當牛郎, 於是我升職了, 還領到了一套好衣服。國木田君不會是嫉妒我吧？想變得和我一樣受歡迎嗎？”
“我才沒有！”國木田獨步怒了，“你才不是真正的受歡迎, 人們只是在短時間內被你的外表所蒙蔽，但很快會醒悟並撤離！我就沒見過哪個女性，與你多次接觸，了解你的惡劣性格之後，仍舊喜歡你的！”
“這兒不就有一個嗎？小霽已經認識我好些日子了，不但沒有討厭我，還愈發喜歡我了。”
——手上搖蕩著威士忌，正在一旁看戲的我，忽而聽見某個人cue了我。
黑發鳶眼的青年轉身看我，酒杯被他的右手劫走，頭頂的呆毛被他的左手撥拉了一下。
那一杯威士忌，我一滴未碰。在我的註視下，太宰治將杯中酒飲下一半，而後道：“小霽年齡太小了，還不可以喝酒哦。”
“別care姐幾歲，姐的情緒零碎。某些人從十五歲起就成了酒吧的熟客，自己年紀輕輕喝遍美酒，卻不允許其他人這樣做，太壞了吧。”我說，“更何況，人不趁著年輕喝酒，難道等著年老後其他人把酒澆在自己的墳頭嘛？”
太宰治笑出了聲，低頭看我，眉頭微擡，神情既有真誠的關切，也有淺淺的戲謔，“我其實最擔心的，是某個小瘋子喝醉之後撒酒瘋，那可就糟糕了，有誰能阻止她呢。”
“？你看不起誰呢？！姐不是百變小櫻，姐是百變酒神。世界上有四大名酒，英國威士忌，法國白蘭地，中國茅臺酒，還有姐這杯最美的酒。姐從不醉，姐只讓別人醉。”我滿面無所謂地擺了擺手，“嘛……我的酒品的確超級差……可不是還有你嗎？你總能想到辦法制止我搞破壞。”
“小霽竟然如此海量嗎？我有點不相信呢。”太宰治彎著眸，說，“等小霽長大了，我們一起喝酒吧，較量一番。”
“呵，男人，你竟敢質疑姐的能力？很好，你已經成功引起了姐的註意力。”與他對視著，我冷冷一笑，“無所謂，姐是被泥頭車撞飛了也要站起來扣個6的牛比女人。姐會在將來讓你酒精失格。”
國木田獨步：“………”
——由於四月一日霽平時太神經太變態了，他將她視為某種超自然生物，總是忽略她其實是一個JK……今晚她通過妝造將歲數增大，明艷到他都害怕與她對視，成熟到他都想喊她一聲姐，更是徹底遺忘了她還是小姑娘的事實……
……該死的，他為何竟然覺得，穿紅裙的四月一日，與白西裝的太宰，看起來竟然是驚人的般配……他莫不是瘋了？！
國木田獨步：“四月一日小姐，我請求你，別自稱‘姐’了好嗎？我都快不認識‘姐’這個字了……”
“行吧。從現在開始姐不是姐，姐是奶。奶滿足你。奶寵著你。男人，還滿意你所聽到的麽？”
國木田獨步：“………”
——又雙叒叕被創了，被創得想死。
他抹了一把臉，語調滄桑而疲憊地問道：“四月一日小姐……你和五條君的任務進展得怎樣？”
“很ok哦。”我說，“我讓輔助監督幫我排查人員，已經鎖定了一個人。對方在這家店當牛郎，是沒什麽人氣的最便宜的那一類。對方正在乘地下鐵前往這家店。我等下就去找對方。把他攜帶的咒胎祓除，再把他押送回咒高，就搞定任務了。”
“——轟隆！”
廁所門倒塌，有什麽出來了。
白發少年和黑白發少年纏鬥成了一坨黑影，打得難舍難分。
在這種關頭中島敦展示出了智慧，他變出老虎尾巴，尾巴從褲子後襠的破洞垂落，是絕佳的遮擋物。
然而……
中島敦的長褲被芥川龍之介所破壞，堪比超短熱褲。
芥川龍之介的西裝外套不知去向，上身僅穿著襯衫，可襯衫被大面積撕毀，變得猶如挖肩上衣。
【OMG！虎寶好腿！又白又細！】
【兔寶也太瘦了！鎖骨能盛水養魚！】
【這兩人加上五條悟，三個人湊不出一身完整的衣服（）】
【這是純欲風！】
兩人原本在一邊互罵一邊互毆，忽而間意識到了什麽，不約而同地停下了。
“太宰先生！你來啦！”中島敦笑得明亮，揮手打招呼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就好像《文豪野犬！汪！》裏的他。凈白的面容上，僅餘下兩條短短的橫線作為眉毛，以及兩個墨魚丸般的又大又圓的黑眼睛，他瞪著太宰治，猶如靈魂出竅了。
【哈哈哈出現了！睿智的眼神！】
【兔寶太可愛了！】
中島敦滿頭問號：“芥川你還好嗎？！我沒有揍你的腦袋啊，你怎麽看起來變智障了？！”
“好久不見啊，芥川君。”太宰治對芥川龍之介舉起盛著些威士忌的玻璃杯，“你似乎變壯實了一點點？胳膊看起來不是從前那樣細得好像快斷了。”
芥川龍之介仍是雙目漆黑空洞地站立，中島敦聽見他在嘀咕什麽，他湊近他去聽。
“是太宰先生而且還是笑著的太宰先生……原來太宰先生會更欣賞壯實的人嗎……我要變強我要變壯我要增肌我要成為魔鬼筋肉人……”
“你醒醒啊！”中島敦雙手按著芥川龍之介的雙肩，用力地晃他，“你的肺，可不允許你高強度健身啊！他者對你而言並不重要，人生的意義由自身定義並賦予，你要堅定地成為你自己！”
被劇烈搖晃著的芥川龍之介依舊兩眼空茫，發出一卡一卡的呢喃：“筋筋筋、筋肉人……”
【一句話！讓不吠之犬變成健身狂人！】
【那種事情不要哇！讓咒回劇組當猛男就行！我還是喜歡野犬劇組保持美男子畫風！】
【你怎麽就敢確定小野犬們沒有肌肉？——該客戶端為iphone 18 promax，並且是枕著中原中也/太宰治/國木田獨步/織田作之助/廣津柳浪的腹肌，編輯並發送了彈幕】
【餵！有什麽奇怪的名字混進去了吧！為什麽要cue廣津老爺子啊！】
【我看有人是真餓了。——該客戶端一邊摸著末廣鐵腸與條野采菊的腹肌一邊發送了彈幕】
【woc！竟然有人記得帶獵犬玩！（鐵腸貴人愚蠢，卻實在美麗.jpg）】
【我看你倆才是真餓了！】
“敦君似乎已參透了生命的真理，你教他教得真好。”我聽見太宰治極輕聲地笑著說，“然而我的學生，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”
“芥川那孩子只是一條迷路的傷痕累累的野犬，你對他別太苛責了，他終究會找到自己。我的弟弟也會幫助他。”我從桌面拿起一瓶礦泉水並擰開，示意太宰治舉杯與我碰一下，“為了年輕人們，幹杯吧。”
“啊啊啊！芥川倒下啦！國木田先生，請你幫我，把他擡到沙發上！”中島敦驚呼著。
“五條君都還暈著呢，怎麽又來了個睡大覺的？！我服了！”國木田獨步無語地怒道。
最致命的是，芥川龍之介不是徹底昏迷，他仍有一部分意識，介於半醒半睡之間，他一邊掙紮著一邊拳打腳踢人虎。國木田獨步幫助中島敦一起按著芥川龍之介，並像個抓狂的老媽一樣怒吼著勸他冷靜些。
一張沙發上，五條悟歲月靜好。
包廂的一端，三個人雞飛狗跳。
包廂的另一端，兩個人悠閑自在。
“小霽是甜黨，並不喜歡礦泉水吧。”太宰治又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威士忌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“？我要喝酒，你又不準！我不以水代酒，還能怎麽辦？你事好多哇！”
“小霽真的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呢，我都感動了。”
一場魔術發生在我的眼前。
——纏繞白繃帶的清瘦而漂亮的手，不知從何處端出了一份巧克力舒芙蕾。
我看看甜品，又直直盯著他，他對我眨了一下眼，“別以氣泡水代酒，以蛋糕代酒，怎麽樣？”
“你不應該給我這個甜黨，奶茶或果茶之類的含糖飲料，作為酒的替換品嘛？我吃固體的蛋糕，你喝液體的酒精，這也太奇怪了吧？”
“這不是很好嗎？因為用舒芙蕾與威士忌碰杯對飲的經歷奇怪又獨特，所以才不容易忘掉。小霽記憶力極佳，卻由於對一切不上心，忘性非常大。可就算是小霽，今後大概也會始終記得，有人曾經體貼而充滿創意地讓你用蛋糕代替酒精吧？”
“你說的確實對欸。我感覺我永遠忘不了你了。所以說，這蛋糕是哪兒來的？”
“我來見你的路上，繞道去後廚拿的。雖說蛋糕是偷的，但心意是真的。”
“好耶！是免費蛋糕！更美味啦！謝謝阿治！”
接過擺放著巧克力舒芙蕾的瓷碟，手撚起碟上的叉子，舉高了，赴向他，叉子的尾巴輕輕敲擊了一下他手持的酒杯。
金屬與玻璃一觸即分，清越脆響之中，彼此相視一笑。
在黑發鳶眼的青年的註視裏，我轉身離去，推門而出。
“上一秒對我笑，下一秒就要走，小霽也太變化莫測了吧。”
“Sorry，”端著一碟巧克力舒芙蕾，我用背抵門，回首看向太宰治，“甜滋滋，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你一會兒。”
他笑著，不言語，但宛如濃霧彌漫的幽深密林間的靜謐湖水一般的深色眼睛在問，為什麽？
手機輕微地一震，我低頭查看短信，發送者是甚爾。
並未看太宰治，回覆甚爾消息的的同時，我照常發揮，以輕俏而誠摯的語調對他輸出瘋言顛語，又皮了一把。
“嗯……在我吃完蛋糕之前，我必須離你遠點，因為我在擔憂一件事……”
我垂首以指尖輕觸手機屏上的鍵盤，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的發璇兒上，他在靜靜地聽著我。
“——在像你一樣甜滋滋的、軟乎乎的巧克力舒芙蕾的魔力的作用下，萬一我真正地喜歡上你，那可如何是好呢。人家本來就炒雞炒雞喜歡你欸。”
“阿治，你知道嗎？你真的很像舒芙蕾呢。舒芙蕾對於西點師而言，是極難駕馭的覆雜甜品，甜蜜而充滿空氣感，輕盈，脆弱，夢幻，膨脹後就崩塌，像稍縱即逝的夢境。”
“………”
長達十秒的安靜。
發完短信，鎖屏手機，我一擡眼，看見他已經轉過了身，不知曉神情，唯見後腦勺，漆黑的發絲蓬松纖軟地微卷著。
是因為被我直言不諱地戳破了他既柔軟又易碎的秘密事實，所以才逃跑的吧。
——半昏迷狀態的芥川龍之介仍在狂躁地亂動彈，不過他沒打破我的規定，始終不曾發動異能力。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只能按著他，無法讓他變得老實。國木田獨步呼喊太宰治幫忙，他現在過去了。
一片混亂裏，五條悟一直香甜酣睡著，我用滿含母愛的眼神望向他。
“我去辦點事，待會兒見～大家都要乖乖待在這裏哦～”
撂下這句話，就離開了包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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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兔兔還不知道自己最想見的黑泥魚就在門外！希望他能守住褲子！否則師生時隔多年重逢，他卻被老師目睹他失去了褲子, 那該多社死啊哈哈哈】
==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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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視線含著滿滿的嫌棄，將一襲白西裝的搭檔從頭看到腳，從撩起一半的黑色劉海, 到輕佻卻俊美的笑容，“不是說好了，三人都偽裝成服務員嗎？你怎麽變成了穿著高級貨衣服的牛郎？！……你接案子的目的, 就是想體驗當牛郎的滋味吧？！你看起來真上道啊！”
“我確實是以新報到的服務員的身份入場的。”太宰治微笑著，“可總經理看見我，說我當服務員太屈才了, 非讓我當牛郎, 於是我升職了, 還領到了一套好衣服。國木田君不會是嫉妒我吧？想變得和我一樣受歡迎嗎？”
“我才沒有！”國木田獨步怒了，“你才不是真正的受歡迎, 人們只是在短時間內被你的外表所蒙蔽，但很快會醒悟並撤離！我就沒見過哪個女性，與你多次接觸，了解你的惡劣性格之後，仍舊喜歡你的！”
“這兒不就有一個嗎？小霽已經認識我好些日子了，不但沒有討厭我，還愈發喜歡我了。”
——手上搖蕩著威士忌，正在一旁看戲的我，忽而聽見某個人cue了我。
黑發鳶眼的青年轉身看我，酒杯被他的右手劫走，頭頂的呆毛被他的左手撥拉了一下。
那一杯威士忌，我一滴未碰。在我的註視下，太宰治將杯中酒飲下一半，而後道：“小霽年齡太小了，還不可以喝酒哦。”
“別care姐幾歲，姐的情緒零碎。某些人從十五歲起就成了酒吧的熟客，自己年紀輕輕喝遍美酒，卻不允許其他人這樣做，太壞了吧。”我說，“更何況，人不趁著年輕喝酒，難道等著年老後其他人把酒澆在自己的墳頭嘛？”
太宰治笑出了聲，低頭看我，眉頭微擡，神情既有真誠的關切，也有淺淺的戲謔，“我其實最擔心的，是某個小瘋子喝醉之後撒酒瘋，那可就糟糕了，有誰能阻止她呢。”
“？你看不起誰呢？！姐不是百變小櫻，姐是百變酒神。世界上有四大名酒，英國威士忌，法國白蘭地，中國茅臺酒，還有姐這杯最美的酒。姐從不醉，姐只讓別人醉。”我滿面無所謂地擺了擺手，“嘛……我的酒品的確超級差……可不是還有你嗎？你總能想到辦法制止我搞破壞。”
“小霽竟然如此海量嗎？我有點不相信呢。”太宰治彎著眸，說，“等小霽長大了，我們一起喝酒吧，較量一番。”
“呵，男人，你竟敢質疑姐的能力？很好，你已經成功引起了姐的註意力。”與他對視著，我冷冷一笑，“無所謂，姐是被泥頭車撞飛了也要站起來扣個6的牛比女人。姐會在將來讓你酒精失格。”
國木田獨步：“………”
——由於四月一日霽平時太神經太變態了，他將她視為某種超自然生物，總是忽略她其實是一個JK……今晚她通過妝造將歲數增大，明艷到他都害怕與她對視，成熟到他都想喊她一聲姐，更是徹底遺忘了她還是小姑娘的事實……
……該死的，他為何竟然覺得，穿紅裙的四月一日，與白西裝的太宰，看起來竟然是驚人的般配……他莫不是瘋了？！
國木田獨步：“四月一日小姐，我請求你，別自稱‘姐’了好嗎？我都快不認識‘姐’這個字了……”
“行吧。從現在開始姐不是姐，姐是奶。奶滿足你。奶寵著你。男人，還滿意你所聽到的麽？”
國木田獨步：“………”
——又雙叒叕被創了，被創得想死。
他抹了一把臉，語調滄桑而疲憊地問道：“四月一日小姐……你和五條君的任務進展得怎樣？”
“很ok哦。”我說，“我讓輔助監督幫我排查人員，已經鎖定了一個人。對方在這家店當牛郎，是沒什麽人氣的最便宜的那一類。對方正在乘地下鐵前往這家店。我等下就去找對方。把他攜帶的咒胎祓除，再把他押送回咒高，就搞定任務了。”
“——轟隆！”
廁所門倒塌，有什麽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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芥川龍之介的西裝外套不知去向，上身僅穿著襯衫，可襯衫被大面積撕毀，變得猶如挖肩上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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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兔寶也太瘦了！鎖骨能盛水養魚！】
【這兩人加上五條悟，三個人湊不出一身完整的衣服（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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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原本在一邊互罵一邊互毆，忽而間意識到了什麽，不約而同地停下了。
“太宰先生！你來啦！”中島敦笑得明亮，揮手打招呼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就好像《文豪野犬！汪！》裏的他。凈白的面容上，僅餘下兩條短短的橫線作為眉毛，以及兩個墨魚丸般的又大又圓的黑眼睛，他瞪著太宰治，猶如靈魂出竅了。
【哈哈哈出現了！睿智的眼神！】
【兔寶太可愛了！】
中島敦滿頭問號：“芥川你還好嗎？！我沒有揍你的腦袋啊，你怎麽看起來變智障了？！”
“好久不見啊，芥川君。”太宰治對芥川龍之介舉起盛著些威士忌的玻璃杯，“你似乎變壯實了一點點？胳膊看起來不是從前那樣細得好像快斷了。”
芥川龍之介仍是雙目漆黑空洞地站立，中島敦聽見他在嘀咕什麽，他湊近他去聽。
“是太宰先生而且還是笑著的太宰先生……原來太宰先生會更欣賞壯實的人嗎……我要變強我要變壯我要增肌我要成為魔鬼筋肉人……”
“你醒醒啊！”中島敦雙手按著芥川龍之介的雙肩，用力地晃他，“你的肺，可不允許你高強度健身啊！他者對你而言並不重要，人生的意義由自身定義並賦予，你要堅定地成為你自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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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敦君似乎已參透了生命的真理，你教他教得真好。”我聽見太宰治極輕聲地笑著說，“然而我的學生，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”
“芥川那孩子只是一條迷路的傷痕累累的野犬，你對他別太苛責了，他終究會找到自己。我的弟弟也會幫助他。”我從桌面拿起一瓶礦泉水並擰開，示意太宰治舉杯與我碰一下，“為了年輕人們，幹杯吧。”
“啊啊啊！芥川倒下啦！國木田先生，請你幫我，把他擡到沙發上！”中島敦驚呼著。
“五條君都還暈著呢，怎麽又來了個睡大覺的？！我服了！”國木田獨步無語地怒道。
最致命的是，芥川龍之介不是徹底昏迷，他仍有一部分意識，介於半醒半睡之間，他一邊掙紮著一邊拳打腳踢人虎。國木田獨步幫助中島敦一起按著芥川龍之介，並像個抓狂的老媽一樣怒吼著勸他冷靜些。
一張沙發上，五條悟歲月靜好。
包廂的一端，三個人雞飛狗跳。
包廂的另一端，兩個人悠閑自在。
“小霽是甜黨，並不喜歡礦泉水吧。”太宰治又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威士忌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“？我要喝酒，你又不準！我不以水代酒，還能怎麽辦？你事好多哇！”
“小霽真的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呢，我都感動了。”
一場魔術發生在我的眼前。
——纏繞白繃帶的清瘦而漂亮的手，不知從何處端出了一份巧克力舒芙蕾。
我看看甜品，又直直盯著他，他對我眨了一下眼，“別以氣泡水代酒，以蛋糕代酒，怎麽樣？”
“你不應該給我這個甜黨，奶茶或果茶之類的含糖飲料，作為酒的替換品嘛？我吃固體的蛋糕，你喝液體的酒精，這也太奇怪了吧？”
“這不是很好嗎？因為用舒芙蕾與威士忌碰杯對飲的經歷奇怪又獨特，所以才不容易忘掉。小霽記憶力極佳，卻由於對一切不上心，忘性非常大。可就算是小霽，今後大概也會始終記得，有人曾經體貼而充滿創意地讓你用蛋糕代替酒精吧？”
“你說的確實對欸。我感覺我永遠忘不了你了。所以說，這蛋糕是哪兒來的？”
“我來見你的路上，繞道去後廚拿的。雖說蛋糕是偷的，但心意是真的。”
“好耶！是免費蛋糕！更美味啦！謝謝阿治！”
接過擺放著巧克力舒芙蕾的瓷碟，手撚起碟上的叉子，舉高了，赴向他，叉子的尾巴輕輕敲擊了一下他手持的酒杯。
金屬與玻璃一觸即分，清越脆響之中，彼此相視一笑。
在黑發鳶眼的青年的註視裏，我轉身離去，推門而出。
“上一秒對我笑，下一秒就要走，小霽也太變化莫測了吧。”
“Sorry，”端著一碟巧克力舒芙蕾，我用背抵門，回首看向太宰治，“甜滋滋，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你一會兒。”
他笑著，不言語，但宛如濃霧彌漫的幽深密林間的靜謐湖水一般的深色眼睛在問，為什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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並未看太宰治，回覆甚爾消息的的同時，我照常發揮，以輕俏而誠摯的語調對他輸出瘋言顛語，又皮了一把。
“嗯……在我吃完蛋糕之前，我必須離你遠點，因為我在擔憂一件事……”
我垂首以指尖輕觸手機屏上的鍵盤，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的發璇兒上，他在靜靜地聽著我。
“——在像你一樣甜滋滋的、軟乎乎的巧克力舒芙蕾的魔力的作用下，萬一我真正地喜歡上你，那可如何是好呢。人家本來就炒雞炒雞喜歡你欸。”
“阿治，你知道嗎？你真的很像舒芙蕾呢。舒芙蕾對於西點師而言，是極難駕馭的覆雜甜品，甜蜜而充滿空氣感，輕盈，脆弱，夢幻，膨脹後就崩塌，像稍縱即逝的夢境。”
“………”
長達十秒的安靜。
發完短信，鎖屏手機，我一擡眼，看見他已經轉過了身，不知曉神情，唯見後腦勺，漆黑的發絲蓬松纖軟地微卷著。
是因為被我直言不諱地戳破了他既柔軟又易碎的秘密事實，所以才逃跑的吧。
——半昏迷狀態的芥川龍之介仍在狂躁地亂動彈，不過他沒打破我的規定，始終不曾發動異能力。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只能按著他，無法讓他變得老實。國木田獨步呼喊太宰治幫忙，他現在過去了。
一片混亂裏，五條悟一直香甜酣睡著，我用滿含母愛的眼神望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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